麻雀不是无情鸟

《闲窗》　1985　　吴亚鸿

　　不久前，与友好到适耕庄做客。走在乡间小路，悠然望见许多雀儿，飞舞在稻田间。我赞叹地说：“这里的风景好美。”

　　朋友说，这数以计百的麻雀飞进稻田，是破坏，不是美丽。它们吸吮未成熟的谷粒里的谷浆充饥，引起农民的担忧，恐怕收成不好，造成严重的损失。因此，这里的稻农，在傍晚时分，都会到田间高声呼喊或燃放鞭炮，企图吓走这些麻烦的鸟，不让它们有歇脚的机会，以防雀灾的发生。

　　朋友强调，麻雀所造成的威胁是不可思议的。麻雀成了稻农的公敌，一旦出现，人人喊打。

　　我对朋友说，在1958年，麻雀在中国被列为四害之一。所谓四害，指的是老鼠、麻雀、苍蝇和蚊子。

　　当时，中国政府规定，在指定的日期和时间内，全民出动参与灭雀行动，包括掏窝、枪打、敲锣、打鼓或放鞭炮，对麻雀赶尽杀绝。惊慌失措的雀群，不停地飞， 没有藏身之处，没有落脚之地，结果，麻雀纷纷坠地，或被打死或累死了。据说在那场浩劫中，共消灭了2亿只麻雀，人们欢呼摆脱了麻雀的困扰。

　　可是，在灭雀的第2年，各地园林田间，突然百虫丛生，带来一场前所未见的虫害。尤其是田间的蝗灾，造成的灾害 ，比起麻雀还要严重数十倍。

　　从此，人们不再追赶麻雀了，幸存的雀儿，得以偷生，继续在田间活着。

　　其实，麻雀除了谷食之外，它们在喂饲幼儿时，都是以虫食为主。幼鸟无法消化稻谷，虫类成了它们理想的食物。因此，麻雀在田园里是害虫的天敌，它们啄食害虫带来的价值远超于对农作物的破坏。

　　麻雀，是人们很熟悉的鸟类。华人常爱说的一句话：“有水的地方就有华人。”我想说，有人的地方就有麻雀，更何况说是稻田里。麻雀、昆虫与人，似乎是维持着一种密切的生态关系。

　　我想，爱惜众生，维护自然生态是必要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