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onday, December 25, 2006

水的生命

  • 吴亚鸿 / Goh Ah Ang



  在回家途中,看到水从路旁滚滚泄出,溅湿了路面。拨了几通电话,有关方面都说知道了。

  几天之后,水还在流,水管还没修理。我心想,过去几天,从那水管中,不知浪费了多少的能源。

  根据报道,我们 每天刷牙的时候,假如没有关上水喉,每分钟可流失十六公升的自来水。一个早上,如果家家户户都有一个不关水喉的人,那么,可以想象一个早晨我们浪费了多少的水。告诉大家,如果刷牙时顺手将水喉关上,一个人一年内大约可节省一万一千公升的水!

  看着路旁汹涌的水势,一天内何止浪费一万一千公升的水,我们有关心吗?



笔者摄于澳洲维多利亚国家画廊   2006



  不久前,到澳洲墨尔本参加小女思颖的毕业典礼,参观了维多利亚国家画廊举行的“水之迹”专题展览。画展主旨着重唤醒人们对水源的关注,是个很有感觉的展览会。

  画廊入口的大玻璃门就是展览的开始。再生水从玻璃潺潺流下,制造一种朦胧景象,外面看里面,或是里面看外面,都像是一幅优美的印象画。水,就像过滤器,滤去繁华都市的喧闹,留住画廊纯美的宁静。其它不同的展览厅,展出的石雕、独木舟、绘画作品,甚至是陶碗上的图腾,不论是现实或传说的,都与自然和水源有着密切的关系。

  我很欣赏维多利亚州政府通过画廊教育群众,以艺术为桥梁,让人们更深入了解水的意义、水的价值和水的美感,进而懂得保护与节约用水。

  只需举手之劳,就可省下用水。有心的人一滴一滴的来节省水,无心的人却无视水的价值而大量浪费。或许我们以为,流掉的水,会经过蒸发、冷却,再由雨点降落,失去的水可以复得。因此,对过程中消耗的人力、物力和财力,显得毫无所谓。

  如果我们认真思考,水一直不断循环,我们此刻所喝的一口水,很可能是两亿年前恐龙所喝过的那一滴水。

  从四十六亿年前地球的形成到今天这个年代,水依然存在,让地球保湿,让生命延续。

  想到这里,想到水的伟大,我们还会任意浪费水源吗?



Monday, December 18, 2006

当人老了

  • 吴亚鸿/Goh Ah Ang

  我去探望一位病人,遇见小学的老师,一位八十多岁的长者。她看来精神奕奕,说话清清楚楚。

  看着病痛的老人,老师似有无限感触。

  老师说,新一代的人价值观不同,疼爱长辈的越来越少了。父母爱孩子不能担保孩子也会一样爱父母。

  接着,她说了一句经典的福建话:“疼下去滑溜溜,疼上来打结瘤。”。为什么上一代疼下一代好像很容易,下一代要疼上一代却这么困难?

  我的老师,讲的华语带点儿乡音,有时还以福建方言交谈,与她聊天,感觉亲切有趣。

  “疼下去滑溜溜,疼上来打结瘤。”似乎是很多家庭关系的写照。这里边又隐藏着许多说不清的原由。很多老人会埋怨孩子不孝,家人不再呵护他们。子孙则认为老人家不可理喻,非常麻烦。当我听到这些‘疼下去’与‘疼上来’的情结时,就很想与大家分享读过的墨西哥《数字家庭》的一段文字:

  “当我老了,不再是原来的我。请理解我,对我有一点耐心。

  当我把菜汤洒到自己的衣服上时,当我忘记怎样系鞋带时,请想一想当初我是如何手把手地教你。

  当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你早已听腻的话语,请你耐心地听我说,不要打断我。你小的时候,我不得不重复那个讲过千百遍的故事,直到你进入梦乡。

  当我对新科技和新事物不知所措时,请不要嘲笑我。想一想当初我怎样耐心地回答你的每一个‘为什么’。

  当我由于双脚疲劳而无力行走时,请伸出你年轻有力的手搀扶我。就像你小时候学习走路时,我扶你那样。

  …………………..。”

  当人老了,身体渐渐衰弱,内心感受越来越敏感。年纪大了,需要人照顾。请在照顾他身体的时候,别忘记要关怀他的心。

  在人生的道路上,走也走多了,看也看透了,老人家心里想要的,也许是一点相聚的时光,一句认同的话语,一个温馨的拥抱,或是一个赞许的眼神。

  我想,更重要的是,好好地陪他走完最后的一段路,一段不太长的路。

Monday, December 11, 2006

支援失智病者分秒必争

一位亲戚患上老年失智症,到她的家去探望。

一进客厅,看到她对着电视机含糊地谩骂,我往银幕一瞧,戏中女人说话大声,表情凶狠。或许那就是原因。

称呼之后,我在她身旁坐了下来。她打量着我,然后用闽南语说:“你是谁?”

“我是阿鸿。”

“阿鸿?阿鸿?你有跟令母住无?”

“以前有,现在没有了。”

“没跟老母住?你是没路用的儿子。坏孩子,你走,你走!”

我一时愣了。

她老人家不再理我,对着电视继续喃喃自语。

她的家人说,有一次出门办一点事,不放心留她一人在家,带她一起出去。到了目的地,万般交代别离开原位,哪知不一会儿,她已不知所踪。家人慌了,四处寻找。找了老半天,精疲力倦地回到家,看见门口贴着一张字条:“你家的婆婆在我家,联络电话:…..。”幸亏遇上附近的好心人家。

当然,有些迷路的老人却没有她这么幸运。

老年失智症的起病稳潜,发展缓慢,不太容易被发现。开始时是记忆力减退,记不得说过的话、做过的事或重要的约会,接着是没方向感,容易迷路,认不得亲友的面貌和名字。虽然有时会自言自语,其实不太能和别人交谈。接下来更严重的就是生活不能自理,便尿失禁。当家人发现不妥时,病情往往已是很严重。

老年失智症患者的生活起居需要家人或是特别护理中心的打理。照料病患是很吃力的,从医药费、护理人员到器材建设,都是一笔可观的开支。

《分秒必争》慈善画展,是由马来西亚老年失智症(痴呆症)基金会联合马来亚银行及马来西亚国际现代书画联盟主办的画展,通过义卖名画,以筹募经费兴建一栋老年失智症护理中心,改善病患的生活。

老吾老以及人之老,让我们关心失智症老人,好像关心自己家里的老人一样。大家尽一份爱心,慷慨解囊,让患者能够安享晚年。

人到老年,不论有病没病,最怕没有人要。如果为人子女者,能够对父母说 :“相信我,我一定会永远照顾您,就像您以前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一样。”我想,还有什么会比这一句话更令老人安心?

Monday, December 4, 2006

脚踏车画家曹振全

  • 吴亚鸿/Goh Ah Ang

《三轮车》 1990 曹振全

  曹振全的个人油画展在吉隆坡Galeri Citra 举行,收到送来的请柬和一本以他的作品作为封面及内页设计的书,那本书是星云大师的著作《美丽的世界》。在阅读的时候,看到书中夹着一张便条。字里行间流露画家的赤子情怀,让我感动,同时想起多年前的一件事。


  一九九一年,振全的个展在巴生举行。我在画展的最后一天赶去,看到很多好的作品,心生欢喜,觉得自己应该拥有一幅。我选了一幅《三轮车》的作品后,振全说:“吴先生,这幅画还没有上 框,等做了框,我才送去给您。”几天过后,画送来了,却是三幅。他说:“吴先生,谢谢您的支持。这两幅也留下来,因为它们是同一个系列的。”振全这个人憨厚老实。


  他的心情,我能体会。从事艺术创作的人,在艺术的道路上,知音难寻!


  振全是一个对艺术很坚持的画家。认识他是在二十四年前,当时,我主持的博雅艺术中心主办一项《九人画展》,参展者都是甫从吉隆坡美术学院毕业的,他们是杨六南、曹振全、蔡清坤、赖全合、刘秀为、叶国民、李福和、陈再来以及吴坤川九位年轻画家。那时,振全这位沉默男生给我留下印象。他不多话,为人诚恳。画,画得很好。


  一直以来,我都有留意振全的创作。他那扎实的基础、稳健的画风,让他在画坛上巩固了地位。尤其是《三轮车》和《脚踏车》系列作品,已成为他的艺术创作的符号。凭着《三轮车》这个系列,振全曾于一九九零年荣获国家画廊的当代青年画家优秀奖。这是他个人的骄傲,也是巴生的光荣。

 
  最近,看他的油画近作,把“时间”和“空间”拿捏得很好,画面体现一片宁静之美。


  我觉得,在我们现代的生活中,一切都讲究速度,没有机会让我们放慢脚步,享受霎那的宁静。观赏振全的作品,可以缓和我们的心情,也让我们觉得,生命的旅程,并不只是拼命在赶路。或许应该说,在途中,是可以慢慢行走,随意停下脚步,欣赏一路的美好。